启蛰

惊蛰

冬天和红豆薏米粥


韩文清有点生气,具体生气的点大概就是床上这个蜷在被子里的“不明生物”。

叶修昨天凌晨三点才哆哆嗦嗦爬回床上,韩文清抱着捂了半天,还像一坨冰块。

早上两个人都要睡懒觉,结果八点不到就被怀里的人烫醒了。

38.4

叶修脸色绯红,还有心思开玩笑,“人老了就是支不住哈,年轻时候熬它个两三天跟玩儿似的。”

韩文清难得没嘲讽,收拾收拾东西,顺了件大衣,“我下去开车,去医院吧。”

“不去了吧…”叶修底气不足,但蔫在床上也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拽样,抬头看看脸比锅底黑的韩文清,“我不想去医院,一去就头晕,吃点儿退烧的算了,麻烦。”

韩文清觉得叶修才是这世上最大的麻烦,但他无可奈何也毫无办法,他拒绝不了叶修。一如多年前他拒绝不了这个丧眉耷眼的男人叼着烟问他要不要在一起。

所以他妥协了,但他还是很生气

但缩在被子里的叶修不知道,连韩文清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红豆在锅里冒泡,闷闷的在砂锅里响,韩文清才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回神,粥是网上找教程现学的,他俩没人会做饭。红豆煮得有点烂,黏黏的。

但所幸不算难喝。

中午一点叶修醒了,体温正常了,昏昏沉沉喝了粥,也没咂吧出什么味儿,就又喝了药睡了。

韩文清扯了扯床单,发现被汗裹湿了。叶修闭着眼睛,鼻尖上有汗,眉头皱在一起,流露出一点不合时宜的脆弱。

韩文清又开始生气,但他忽然明白这种心里软软坍陷下去,五脏六腑被人牵扯的滋味可能不是生气。

那叫心疼。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晚上七点,冬天天黑得怪早的,叶修睁眼的时候以为是半夜,卧室里没开灯,模模糊糊的暗光从窗帘里透出缝隙,成了一层毛毛的边。

他看见旁边睡着的男人的鬓角,手搭在被子上,腕上带着前些年出去旅游时候寺里求的珠子,珠子两人都有,叶修不习惯戴东西,韩文清倒是一直没脱下来。

叶修看了一会儿,准备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烟。

“醒了就踏踏实实休息会儿,发着烧还抽也不怕抽死。”

韩文清打开灯,试了试叶修的额头,没什么好气。

叶修笑了,灯明晃晃的照着他病得发白的脖颈和脸,像某种质地细腻的瓷器,“倒也不至于抽死,怕我家老韩守活寡。”

韩文清被这不知死活的玩意儿气笑了,去厨房煮粥,这粥有点煮过了,米粒间都是红豆沙,甜味儿在蒸汽里氤氲。

叶修可能是生病的缘故,倒不觉得多甜,慢慢吞吞地喝粥,时不时看着翻箱倒柜找白糖的男人偷偷笑一笑,确实,做饭实在是不像他的风格,尤其是这一碗甜腻腻的豆沙。

叶修也不是挑剔的人,至少年轻时候难伺候的烂毛病被韩文清改了不少,但今天估计是烧傻了,叶修忽然就想无聊一把

“这粥烫了点”叶大爷躺在床上,指手画脚。

“你凉一凉再喝,我放点儿热水你一会儿擦擦。”

“那你帮我吗?”叶修这话一出,好一张老脸也给自己臊完了,韩文清倒是愣了半晌,笑出声了。

“说得好像给您伺候少了似的。”说完就溜去放水了。


叶修在浴缸里的时候看着蒸腾的水汽,韩文清认认真真帮他擦着。人就是怪,韩文清真刀实枪上的时候他不觉得多难为情,这时候老老实实给他洗澡他反而不适应了。开的几次黄腔韩文清都没接,韩文清笑着说“我还能是个牲口不成,你这状态还来。”

但叶修也确实没啥性致,只是微微抬头,吻了吻韩文清的下巴。

韩文清错开了,偏头去吻他的唇,又捏了捏他的后颈,像是安抚一只猫。

“会传染的”叶修一边吻,一边大言不惭。

“那就传染吧”韩文清吻得用力了一些,但嘴角带笑。



睡觉前又吃了一次药,叶修觉得这药估计带晕眩效果,闭眼的时候乱七八糟走马观花。昏昏沉沉之中他想起他们,他们一起在出租屋吃泡面,他们吵架然后冷战三天,他们在床上浴室和沙发,然后是韩文清正装单膝下跪,老土又沉稳的问他愿不愿意结婚。

土爆了

但他学不会拒绝韩文清。

快睡着的时候有人亲了亲他的额头,他觉得估计是做梦吧,但又觉得是韩文清,想着今天先睡,明天起床臊一臊韩文清的老脸。

然后再亲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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